这个白人穿中国军装驻守边疆?别叫他老外,因为他是纯正的中国人
《军武次位面》作者:不会飞的子弹今年清明,烈士陈祥榕生前所在连队,戴着陈祥榕的头盔,来到了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,头盔上赫然可见八个大字:清澈的爱,只为中国。这是陈祥榕生前写下的口号,如今是一座矗立在边防战士心中的界碑。在喀喇昆仑,在陈祥榕战斗过的地方,战友们至今仍保留着他的床铺。每天一早,都会有一张白人面孔,在陈祥榕的床前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,他叫做卡布力·卡米力,2021年新闻上报道陈祥榕烈士的英勇事迹时,他才刚刚18岁,正在读高三。因为陈祥榕,因为一句“清澈的爱,只为中国”。卡布力·卡米力在高中毕业后报名参军,主动要求到边防一线去,即便边防艰苦,他却认为这是一种幸运:“我也要像他那样,守护好脚下的每一寸领土,如果敌人来犯,我要勇敢地上前战斗,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缅怀。”初见卡布力·卡米力,很多人会觉得疑惑,怎么中国边防军人却是一副“老外脸”,不仅肤色白,还有着深邃的眼窝、高挺的鼻梁,甚至说起普通话来都有种“老外”口音。但是,千万别误会了,卡布力·卡米力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,他来自中国唯一一个原住白种人民族:塔吉克族。在我国的少数民族中,其实不止塔吉克族这一个白人民族,比如俄罗斯族也是白人民族。但是中国的俄罗斯族主要是俄罗斯移民的后裔,至今也才百年左右的历史。▲塔吉克族但是塔吉克族不同,塔吉克族的历史之悠久,几乎存在于整个中华上下五千年之中。有现代历史学家认为,分布在中国新疆的塔吉克人,是在公元前20世纪中后期迁入帕米尔高原的。也就是说,早在夏朝刚建立时,塔吉克人就已经定居在新疆喀什地区了。而且塔吉克族和我国的壮族、苗族一样,都是在族源传说上与汉民族有血缘关系的民族。传说中,上古波斯国王向中国求婚,中国公主西行前往波斯,结果在到达帕米尔高原时得知波斯国内动乱,于是公主一行便就地修建城堡,留在了当地。后来太阳神下凡与公主相爱,并诞下子嗣延绵至今,是为塔吉克族。▲汉日天种所以,塔吉克族人自称为“汉日天种”,也就是汉土公主和太阳神的后裔。在今天的塔什库尔干仍有“公主堡”的遗迹。▲公主堡至今还在玄奘也在《大唐西域记》中对塔吉克族有着这样的描述:“然其王族,貌同中国,首饰方冠,身衣胡服。“可见,塔吉克人虽然和汉人有着外貌上的不同,但是却有着深远的血脉联系。不仅是血脉,塔吉克族人世代生活的地方,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。早在两千年前,汉朝就设立了西域都护,由塔吉克人组成的西域王国正式建立了和中原王朝的从属关系。甚至在南北朝时期,当时塔吉克族人建立的羯盘陀国还多次派遣使者不远万里入中原,想与中原王朝取得联系。▲汉朝西域都护府但当时中原政权割据分裂,只有北魏和梁朝与羯盘陀国建立了联系,但也没多大功夫去管。直到唐朝在西域设立安西都护府,羯盘陀国才终于“找到组织”了。▲古羯盘陀国都城遗址要有人说塔什库尔干不是中国领土、塔吉克人不是中国人,第一个跟你急的就是塔吉克人,因为塔吉克人为中国卫国戍边的历史,已经长达上千年。塔吉克人聚居的塔什库尔干,与巴基斯坦、阿富汗、塔吉克斯坦三国接壤,更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、咽喉之处,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。唐朝开元年间,羯盘陀国因吐蕃势力扩大而消亡,此后唐朝在塔什库尔干地区设立了隶属于安西都护府的”葱岭守捉“作为边境要塞。在那时,就有很多塔吉克人戍边御敌、守护大唐疆域。▲曾经的羯盘陀国都城,后来的葱岭守捉治所到了清朝,乾隆帝认为“西北塞防乃国家根本”,在新疆实行军府制度,在此之后涌现出了不少卫国戍边的塔吉克英雄。1830年前后,当时雄霸中亚的浩罕汗国入侵塔什库尔干。塔吉克的民族英雄库尔察克奋起抗敌,左眼遭两次矛伤,仍战不退,多次击退浩罕入侵军。道光帝得知后大加赞赏,擢升库尔察克为六品伊什罕伯克。1836年,浩罕汗国再次来犯,抢夺色勒库尔回庄(塔吉克族聚居区)的牛羊,库尔察克带领塔吉克族人抵御外敌,斩杀浩罕入侵军二十余人。后又多次立功,升为三品伯克(相当于现在喀什地区的地委书记)。为了劝降库尔察克,浩罕汗国曾派人给库尔察克送信,结果库尔察克看后大怒,对信使说道:色勒库尔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土地,我们的祖先世代居住在此,你们快滚回去,只要我还活着,你们就休想侵占这块土地!后来,库尔察克首持银柄剑,与塔吉克军民夜袭敌营,激战七天七夜后战死在色勒库尔的城门上。其子、其孙也在这一战中为保卫祖国边疆而血洒帕米尔高原。道光帝得知此事后,下令向阵亡的库尔察克和塔吉克族人发放抚恤金,生前有官职的由子孙承继,所有参与抗敌的塔吉克族人免去赋税。直至今日,塔吉克族内仍流传着英雄库尔察克的故事。在库尔察克死后三十年,贼心不死的浩罕汗国再度入侵,浩罕军官阿古柏引诱喀什封建主与其合作,成功侵占了色勒库尔,也就是现在的塔什库尔干。阿古柏更是在英国的支持下,逐步蚕食南疆,建立了哲德沙尔汗国,驱逐了在色勒库尔世代居住的塔吉克族人,还与英国签订条约,承认哲德沙尔汗国为英国的属国,塔什库尔干也成了英国的海外领地。▲阿古柏军队在阿古柏的统治下,南疆各族民不聊生,尤其是塔吉克族人流离失所,人口大批减少,直到1876年,左宗棠率军西征阿古柏,看到希望塔吉克族人相继加入西征大军,最终收复了失地。战后,为了巩固边防,清廷在塔什库尔干设立兵站,建立卡伦(哨所),但由于边境线气候恶劣、地形复杂,防卫、巡边工作大多由当地的塔吉克族人完成。可以说,这是塔什库尔干地区最早的军民联防制度,至今已有146年。1879年,曾有在边境流窜的阿古柏残部再次进攻色勒库尔,当时城内没有清军驻扎,塔吉克族人固守七天。第八天,久攻不下的阿古柏残部前来劝降,塔吉克族人假装投降,将敌军头目骗到城里诱杀。当残部大军反应过来,清军的支援已从喀什赶来,最后将这支流窜的入侵者全部歼灭。▲阿古柏军队这场战役,堪称是塔吉克族人民与中央军队进行边境联防的绝佳战例。不得不说,卫国戍边都快成塔吉克族人的民族传统了。后来,一直想要吞并塔什库尔干的浩罕汗国,因沙皇俄国入侵而灭国。但没了一个浩罕汗国,却多了一个大肆扩张的帝国。1891年、1892年,俄军两次出兵攻占西北大片地域,清政府由于内忧外患,也只能暂时搁置西北边界争端。见清廷羸弱,1895年沙皇俄国与英国举行“伦敦会议”瓜分帕米尔高原,仅把现今的塔吉克自治县部分地区留给中国,并准备进一步蚕食,啃下塔吉克族这块硬骨头。为抵抗帝国主义侵略,1895年,64户塔吉克族牧民自愿到英、俄的军事控制线附近“垦牧守边”,3年后又有50户塔吉克族牧民加入,筑起了守边卫国的长城。1896年,塔吉克族青年还联合柯尔克孜族青年组建“色勒库尔绥远回队”,在清军自顾不暇的那个年代,担负起保卫边防的任务。塔吉克人为国守边,国也在守护着塔吉克人。1898年曾有俄军侵扰雅兹古拉山口,塔吉克人发现后,用火枪指着对方:中国人在阿克塔什城堡驻扎着防军,骑马队不久前刚来过,很快就会回来,中国人可是优秀的射手。担心中国守军赶来,俄军侦察队选择了撤离。但实际上当时阿克塔什城堡早已是断壁残垣,清廷早已在陨落的边缘。但是面对强大的沙俄,塔吉克人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祖国。自清以后,中国西北领土基本稳定,塔吉克人不再流离失所,但依旧担负着守卫边疆的任务。抗日战争时期,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左支队进入新疆蒲犁县(现在的塔吉克自治县)修建哨所、组建边防大队,但由于气候恶劣、地形复杂,边防大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塔吉克族人。解放战争时期,塔吉克族组织牧民勘察边境据点,监视间谍特务活动,在塔吉克族人的努力下,发现并制止多起走私、间谍活动,保卫了祖国的隐秘战线。新中国成立以后,塔吉克族依旧如百年前一样为国戍边。塔吉克自治县,46条边防对外通道,其中41条主要依靠塔吉克边民守护。当地塔吉克族农牧民74户,担负边防任务的“点长”、“片长”的有26人、季节性前哨班1个、民兵执勤点6个、民兵200多人。这些塔吉克人没有一人入军伍,却人人成军,有人说塔吉克族是一支不拿枪杆子的军队、一支不拿薪饷的边防军。几百年来,不论朝代更迭、政权往替,塔吉克族人始终在边境线上坚守着。在塔吉克自治县的提孜那甫乡,驻扎着我国陆地边境巡逻线最长的边防连:红其拉甫边防连,也是我军唯一一个需要骑牦牛巡逻的边防连。红其拉甫,在塔吉克语中的意思是“血染的通道”。这条巡逻线上常年风雪交加,即便是牦牛去了都不愿走的时候,往返一次动辄数月,而且基本每次都得有熟悉地形的塔吉克牧民当向导。凯力迪别克,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护边员,也是红其拉甫边防连最早的一批义务向导。当时他所在的木孜阔若通道地处偏远、人迹罕至,他不仅带领边防战士们巡逻,还让战士们都吃住在他家。▲凯力迪别克(左)和边防战士那时,新中国初立,凯力迪别克带着边防战士,用军马驮着界碑,翻越八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峰、蹚过80多次冰河,走了整整五天五夜,才把界碑立在了吾甫浪沟的点位上。当时边防战士告诉凯力迪别克:不能让界碑移动哪怕一毫米。而后来凯力迪别克总说:我们人在哪儿,边防线就在哪,一定守好。凯力迪别克口中的“我们”不是别人,正是他的子孙。1972年,凯力迪别克的儿子巴依卡子承父业,成为一名护边员,从父亲在前开路,到自己独当一面。他把雪山、冰河都记在心中,成为了边防官兵在风雪中的引路人。▲巴依卡(左一)和边防战士1986年,凯力迪别克身患重病,边防战士们为了让巴依卡在家多陪陪父亲,瞒着他踏上了巡边之路。得知此事后,凯力迪别克劝说巴依卡追上边防连,因为如果没有向导带路,边防战士们极有可能遭遇危险。巴依卡听从了父亲,然而33天后,当他赶回家中,老父亲已经去世20多天。▲巴依卡1991年,巴依卡带着边防战士前往一个偏远点位,路上遭遇风雪受困半个月。而就在这半个月里,他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。那一年,他的大儿子拉齐尼才刚11岁,在父亲不在的日子里,无力地看着母亲离开人世。即便这样,巴依卡依旧没有丢下边境线,他记得父亲曾说:我们人在哪儿,边防线就在哪儿,一定守好。这一守,就是整整37年。连家里的牦牛都活活累死了五头。▲巴依卡在边境线上刻下“中国”二字2001年,已经快爬不动雪山的巴依卡,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了部队锻炼,决定在儿子退伍后,就把护边员的责任交给他,交给这又一个下一代。▲巴依卡(左三)和他的儿子拉齐尼(左二)2004年,巴依卡在自己最后一次巡边任务中带上了拉齐尼,把自己历尽37年手绘的地图交给儿子,其上标注了巡逻途中的深沟险段、冰河温度、宿营点位置,等等。刚刚当上护边员的拉齐尼很不适应,有一年冬天,在雪山上值班的拉齐尼实在顶不住严寒,就把一名护边员留在值班点,自己和3名护边员跑下了山。结果回到家后,拉齐尼被父亲巴依卡一顿斥责,当天就被赶回了山上。拉齐尼向父亲诉苦:实在太苦了!巴依卡只说了一句:那我教你抽烟吧,苦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。一开始,拉齐尼不懂,父亲为什么这么生气,直到想起爷爷总说的:我们人在哪儿,边防线就在哪,一定要守好。后来,拉齐尼的烟瘾愈来愈大,却再未丢下过国境线,他常说这辈子要一直做一名不穿军装的边防战士。一年又一年,拉齐尼和父亲、爷爷一样患上了严重的风湿,为了参加巡边任务,他在自己的腿上缠上塑料薄膜保温,一瘸一拐地走在了队伍最前头,就像十几年来一样。遗憾的是,2021年1月4日,拉齐尼为了解救落水的母子,把生命永远定格在了41岁。在他这一生之中,有16年的岁月奉献给了边防。在拉齐尼的家族中,一共出过13位护边员,与所有的塔吉克护边员一样,一代人走不动了,就传给下一代,一代又一代,至今不息。“不让狼群践踏我们的青稞,不让外寇玷辱我们的山河。”—— 塔吉克族民间谚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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